当下全球最热门的电子游戏是《黑神话：悟空》。该游戏以中国古典小说《西游记》为背景，玩家控制一个名叫“天命人”的猴子战士，踏上实现古老预言的征途。这听起来像是游戏中常见的主题，的确如此，但这款游戏并非出自日本或美国游戏开发商之手，而是直接来自中国。
《黑神话：悟空》的成功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为中国的软实力一直遭到质疑。尽管经济已经崛起，但该国的文化和创意产业被认为缺乏全球吸引力。是的，通过建造高铁或体育场，中国打造了成功的公共外交。规模庞大的“一带一路”倡议表明，中国可以通过基础设施引领国际合作。但这些大型工业项目更接近于硬实力，而非软实力。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最近刊登的一篇文章称中国的软实力是“问题”和“失败”。
然而，《黑神话：悟空》的成功表明，这些看法是短浅的。
▲8月22日，人们在德国2024年科隆国际游戏展《黑神话：悟空》拍照区拍照。(新华社记者张帆摄)
在软实力方面，中国经常被拿来与其邻国进行比较。日本和韩国都成功地向全世界输出了深受喜爱的文化产品。战后日本的崛起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动画和电子游戏等创意产业。
即使在日本经济繁荣期结束后，由于庞大的电子游戏和动漫产业，世界各地对日本的文化迷恋依然不减。国际学生涌入日本的大学，学习他们正在追的动漫里使用的语言。外国游客来到东京的秋叶原，希望能淘到自己小时候玩的复古游戏。
日本开发商甚至制作一些讲述中国历史和民间传说的游戏，并在全球大获成功。日本光荣游戏公司借鉴中国古典小说《三国演义》开发了广受欢迎的《三国志》系列游戏。《西游记》也被日本的文化和创意产业发掘过，比如光荣公司的《西游记》和万代南梦宫公司的《奴役：西游记》。全球发行量最高的日本动漫系列之一《龙珠》也取材于这部古典小说。
《黑神话：悟空》则是中国游戏开发商讲述的中国故事。这款游戏甚至展示了一些如今尚存的中国历史遗址，玩家们可以前去参观。社交媒体上有很多帖子把游戏场景与实景进行对比。这股文化遗产热潮可能会在未来几年推动中国旅游业发展，就像日本旅游业经历过的繁荣一样。
近年来，韩国成为全球文化界的宠儿，“韩流”席卷世界，韩国流行音乐和影视剧吸引了大量粉丝。韩国电影《寄生虫》获得2020年奥斯卡最佳影片奖，成为第一部获此殊荣的非英语电影。韩剧《鱿鱼游戏》在2021年占据奈飞点播榜单，粉丝们热切期待第二季。
这些文化上的成功增强了韩国软实力。韩国政府开展旅游活动和建立文化研究中心，试图对“韩流”加以利用。世界各地的人们对韩国及其社会产生兴趣，开始学习韩语，韩国也成为一个受欢迎的留学目的地。
《黑神话：悟空》表明，中国可以在流行文化和创意产业中生产软实力资源。
“银幕狂欢”网站上有评论认为这款中国游戏“缺乏包容性和多样性”，但这条批评基本上被玩家们忽略。还在网上遭到嘲笑。
玩家们觉得控制一只有魔力的猴子在带有神话色彩的古代中国飞来飞去很好玩，并不愿涉足当代政治问题或文化战争。大多数玩家对这种不谈论政治的环境感到舒适甚至认可。
总有一天，会有玩《黑神话：悟空》长大的年轻人决定学习汉语并去中国留学。他们与小时候看吉卜力电影而决定学日语、喜欢防弹少年团而去韩国留学的学生没有任何区别。但这一次，是中国创造了这种文化软实力作品。
现在的问题是，中国文化产业能否延续现在的热度，抑或《黑神话：悟空》只是昙花一现。日本动漫享誉全球几十年，“韩流”近年来人气渐增。如果热度持续下去，中国将在这个规模庞大且日益增长的电子游戏行业拥有新的文化软实力来源。
本文由美国外交学者网站8月23日发表，原题为《<黑神话：悟空>证明中国文化软实力不是迷思》，作者是美国创价大学比较与国际教育与领导力副教授瑞安·M·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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